成道境界不是一種個人化的狀態，它裡面沒有人格。只有一個人不存在，他才是成道者，沒有人在他裡面運作。活動會繼續，但沒有人去做它。運作會繼續，但沒有人在運作。它自動運作下去……就像鬥轉星移，四季交替，太陽升起，月亮出現，潮起潮落，就像大海與河流一樣。
成道者是一個與整體合一的人，整體透過他來運作。他的行為是完美的，因為他沒有自我去扭曲它。他就像一根中空的竹子——不管整體選擇透過他唱出什麽歌，他都去唱。他的內在沒有阻礙，沒有障礙。
成道者是一種光明的虛空……發光的虛空。他已經消失了。如果你持有神的概念，如果你使用那個術語，你可以說神透過他在運作。如果你不喜歡那個術語，你可以說整體透過他在運作。但他並沒有在那裡運作。
當你在運作，就會產生焦慮。你所有的活動都是某種與整體的衝突。它是一種奮鬥，你有動機，你有慾望，你有野心。當你存在，所有的疾病就存在。當你存在，神經質就存在——自我就是神經質。它試圖把自己的目標強加給整體——那是不可能的。它企圖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，所以它越來越挫敗，越來越深地陷入地獄與悲慘。一個成道者順其自然，他接受發生的一切。這很難想像，因為這不屬於頭腦。這很難理解，因為這是一種體驗。只有當你融解，當你變成那樣，你才能明白。
你只有成佛才能理解佛陀，沒有別的辦法——因為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存在層面。我們從沒嘗過它的味道。頭腦要想像它是不可能的，因為頭腦是由動機驅動的：必須有慾望，必須有目標，必須有行為者。頭腦說你如果不去做它，它怎麽會發生呢？
但是有無數的事情正在發生，並沒有人去做它們。是誰在運轉星辰？它們的運行不是完美無暇嗎？哪裡有漏洞呢？哪裡又有缺陷呢？是誰讓河流奔向大海？是誰在控制潮起潮落？是誰一直在維護這種無限與浩瀚？沒有人。正因為沒有人，所以它才這般美妙。就因為沒有人，所以它才完美無缺。有人就可能有失誤。有人就有可能犯錯。
沒有人在運作——它出自空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