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每當有人來找佛陀,他一定會說:「這是基本的真理——你是不存在的。因為你是不存在的,所以你不可能死,你不可能被生下來;因為你是不存在的,所以你不可能處於痛苦或枷鎖之中。你已經準備好接受這個了嗎?」佛陀一定會問:「你已經準備好接受這個了嗎?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個,那麼現在還不要嘗試靜心,首先要找出你是否真的存在或不存在,先靜心冥想這個,有任何自己嗎?在你裡面有任何實質嗎?或者你只是一個組合?」
如果你很真誠地去找,你將會發覺你的身體是一個組合。有一些東西來自你的母親,有一些東西來自你的父親,其他的一切則來自食物,這就是你的身體。在這個身體裡面,你是不存在的,沒有自己。靜心冥想頭腦:有某些東西來自這裡,某些東西來自那裡。頭腦並沒有什麼原始的東西,它只是累積。
找出在你的頭腦裡面有沒有任何自己。如果你深入一點,你將會發現你的認同就像是一個洋蔥。當你剝掉一層,就有另外一層會出現;當你剝掉另外一層,還是有另外一層會出現,你繼續剝掉很多層,到了最後你會看到空無。當你將剝開的那幾層丟掉,裡面就什麼都沒有。身體和頭腦就好像洋蔥一樣,當你將身體和頭腦剝開,到了最後你也會碰到空無,那是一個深淵,一個無底的空無,佛陀稱之為「尚雅」(shunya)。
面對這個尚雅,面對這個空無,會產生恐懼。那個恐懼是存在的,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從來不做靜心,我們談論它,但是我們對它從來對做任何事,那個恐懼是存在的。你知道內在深處是空,但是你逃不過這個恐懼。不論你做什麼,那個恐懼都會存在,除非你去面對它,那是唯一的方式。一旦你去面對你的空無,一旦你知道在你裡面就只是一個空間,尚雅,那麼就不會恐懼,那麼就不可能有任何恐懼,因為這個尚雅,這個空無不可能被摧毀。這個空無不會死,那個會死的已經不復存在了,它只是不過是外面裹著很多層洋蔥。
那就是為什麼常常在很深的靜心裡,當一個人接近這個空無,他就會變得害怕而開始顫抖。一個人會覺得自己快要死掉,因此會想要逃離這個空無而回到世界,有很多人就這樣回來了,然後他們就再也不轉入內在。就我所看到的,你們每一個人都曾經在某一世裡面嘗試過某種靜心技巧,你曾經接近空無,然後恐懼抓住了你,你就逃掉了。在你頭腦的深處,那個在你過去無意識深處的記憶就會跑出來打擾你說:「繼續想,不要做,你已經做過一次。」
我曾經洞察過很多人,很難找到一個不曾在某一世嘗試過一、兩次靜心的。那個記憶是存在的,但是你並沒有意識到它,你沒有覺知到那個記憶在哪裡,它是存在的,每當你開始做些什麼,它就變成了一個障礙,這個或那個就開始以很多方式來阻止你。所以,如果你真的對靜心有興趣,找出你自己對它的恐懼。對它要很真誠:你在害怕嗎?如果你害怕,那麼必須先克服那個恐懼,而不是先靜心。
佛陀曾經嘗試過很多種設計,有時候會有人對他說:「我害怕嘗試靜心。」這是一定要的;你一定要告訴師父說你在害怕,你不能夠欺騙師父,那是不需要的,那只是在欺騙你自己,所以每當有人說:「我害怕靜心。」佛陀就會說:「你已經滿足了第一個要求。」如果你能夠對自己說你在害怕靜心,那麼某些事就會變得可能,那麼就可以想辦法解決,因為你已經揭開了一些很深的事情。所以,那個恐懼是什麼?靜心冥想它,挖出它,看看它來自哪裡,看看它的源頭是什麼。
所有的恐懼基本上的都是死亡導向的,不論它的形式、模式,或是它的形狀和名稱是什麼,所有的恐懼基本上的都是死亡導向的,如果你深入它,你將會發覺你在害怕死亡。